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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轉換對於無法擁有時間邏輯的我們來說,是最好的日夜的辨識。經過方才的一陣不分東西的亂奔,我和勇仔竟跑回了邰大診所。

搖搖欲墜的招牌在吹著大風的黃昏餘暉下,看起來就像是隨時有可能被風刮得老遠,而大門敞開像是專程迎接我們一般,但裡頭卻傳來陣陣的不友善氣味。

「勇仔,這裡就是我帶小鳥來的診所,裡面真的夠詭異的,等等進去最好小心點。」心理不斷竄升的危機感,使我對這個鬼地方十分厭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危險的敏感度竟急速攀升,甚至產生預知的效果,因此對於剛剛阿生的瘋狂攻擊能夠毫髮無傷的逃跑。

「恩,安啦!你剛剛說小鳥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勇仔率先一步的走進診所。

「說來話長,等等在跟你說,我們先找到小鳥在做打算。」我隨後跟進。

櫃檯的護士仍然是不搭裡我們地看著她的書,即使她看起來從未翻過頁。

不同的是,小鳥也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名護士身旁,不發一語,但兩人異常的坐在一塊,卻給了我非常不妙的感覺。

我眉頭一皺,雙掌握拳。

「鳥仔八,原來你在這裡啊!那正好,省得找了。快!快跟我們走吧,海帶他...發生了一些事情,等等再好好的跟你說。」勇仔跨步朝小鳥走去。

小鳥仍是動也不動的毫無反應,似乎沒有看到我們一樣。

「小鳥?」

我上前拉住遲疑中的勇仔以眼神示意。

「小鳥,剛剛海帶跟小瑩她們朝這個方向跑過來,你有沒有見到?」我說,一邊拉著勇仔向後退去。

「小竹還有阿貓、阿貴他們也都正在四處找我們。」

一滴汗水停留在我眉上。

「等等。」一名白袍醫生自櫃檯旁的走廊迅速竄出。

是江正傑。

「你幹麼?突然跑出來,嚇死人了。」勇仔背上肩上全是濕黏一片。

「盧伯生呢?」江正傑雙眼如死魚般的無神盯著我倆,有種莫名的噁心。

沒頭沒腦的這一問,卻令我心底一跳。

「你說阿生?你找他幹麼?」我問,卻沒有將剛剛所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如果我猜得沒錯...

這是一個騙局,一個不屬於人類的騙局。我不曉得江正傑是從哪聽來阿生的名字,甚至我連眼前這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

但我卻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如果我不謹慎一點,就很有可能喪命,我的直覺很明確的告訴我。

我沒有遲疑的時間!

「沒幹麼啦,我正在找我們朋友準備離開村子了。」

「你們要離開?」江正傑死魚的眼神頓時睜大,我吞了口口水,試圖讓自己鎮定。

「可是,我們在村裡一直打轉...」

「那是剛剛,我已經找到離開的出口了。」我打斷勇仔的話,示意勇仔準備再度逃跑。

那名護士和小鳥聽到這句話,竟像是被驚嚇到得站直起來,眼神如同噴火般的怒視我和勇仔。

幹麼?小鳥是怎麼了?

站直身體的小鳥其實並沒有真的站直,應該說他根本沒辦法站。因為從腰間以下,竟只是靠著一根棍子支撐著,雙腿早已不翼而飛。失血過多的小鳥臉色異常的蒼白,正在噴火的雙眼留下斑斑血痕,闔不上的嘴巴不斷張大。

而我們剛剛竟然和這個小鳥對看了半天!

「天啊!不會吧!」勇仔看傻了眼。

我二話不說的拉著勇仔轉頭就跑,現在的我們似乎逃跑以外,什麼事都沒有辦法做。

「想跑?沒那麼容易!」江正傑不知道何時出現我身後,雙手拿著沾有血跡的手術刀,看起來倒有幾分小李飛刀的架式。

「那小子的腰骨好硬,希望你們的會比較好切。嘿嘿!」江正傑的雙刀互相摩擦,那名護士緩緩的像我們走來,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脖子以下還有一大片的血跡。我敢保證,對有制服幻想的人來說,這絕對是砸毀自己幻想的最佳時機,這幅情景任誰看了都會毛骨聳然。

現在我可看清楚了護士的名字。

「游素娟,好菜的名字。」

我連想都不想,掏出半邊剪刀便向後往江正傑眼窩插去。

只聽見一聲皮肉撕裂的聲音,我不用回頭也可以確定他一隻眼睛可以說是廢了。

勇仔連續數腿迅速地掃向江正傑的腰間、小腿、腰心、肩膀、胸前、面門,一腳強過一腳,喀拉喀拉的骨折聲,說明了勝負。

連續數擊將江正傑踢翻在空中,旋轉、旋轉、再旋轉。

「現在不用跑了吧。」喘著氣的勇仔朝江正傑後腦一拳砸下。

咚!

「還沒呢。」我看著攀過櫃檯,一步一步換緩走來的護士,還有動也不動的痴呆小鳥,心中怒火不斷竄起。

該死的鬼地方,如果不是你們兩個,小鳥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兇手!」我咬著牙衝上,一個鉤拳揮向游素娟的右臉。

游素娟的額頭被強力往後一帶,卻沒有仰天撲倒,也許是我的力道不夠,我左步跨出,全力又是一記右拳。

這拳並沒有如願的打飛游素娟,她的表情卻反而更加猙獰。

我頓時想起這兩個”人”根本稱不上是人類!方才的兩拳就像是擊中冰塊一般,寒意自她的臉頰傳到我手上,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什麼鬼?」

我錯愕的將手收回,卻如何也掙脫不開搭在我手腕上正在施壓怪力的手。

潔白手臂上泛著紫紅色的斑點,依照我累積的19年電影加上小說綜合起來的知識來看,這是屍斑!

我無法克制自己的恐懼,雙腳不停的顫抖,甚至差點嚇得屎尿齊流。

不行,我必須冷靜!

但是對方是個死人,活人才不會有屍斑,冷靜個屁啊!。

「啊銬?!啊!!嗚...阿勝!」

我的後方傳來勇仔淒厲的叫喊,以及勇仔迅速的拳腳聲,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我卻連自己也自身難保。

「勇仔撐住阿!」我咬著牙,但就連我也快撐不下去了。

游素娟可怕的白臉逐漸靠近我,沁人的寒意就像是要把人急凍一般。

我在腦袋裡快速的想著各種對策,卻只是徒增自己的失望而已,我的左手掏著口袋,試圖搜尋有用的資源。

卻只搜到一只打火機。

那是阿貴平常都會忘東忘西的,就連抽煙也要我這個室友幫忙保管打火機。

如果從小到大的殭屍片沒有誤導我們對靈異鬼怪的誤解,那麼絕對可以將眼前的怪物燒得屍骨無存。

但這麼小的打火機會有多大的作用?我卻非常沒有把握。

游素娟的臉已經幾乎貼上了我的雙眼,我的右手好像就快離開了我的身體。

我還有幾秒會被嚇死?

一秒?

兩秒?

沒時間多做考慮了!

「這把全部梭哈啦!」我閉上眼大喊,左手迅速的轉動打火石。

喀擦!

小小的火苗在白色的護士服上發生擦撞,急快速的蔓延到怪物的全身上下。

而那白皙的怪力卻握住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快放開!」我幾乎是用哭的喊叫,一邊踢著著了火的游素娟。

「吼!嗚...嗚...」游素娟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團火球。

這樣下去鐵定會連我自己也燒死!

「去你的!啊!」我身體奮力向後一退,雖然真的離開了火球,但也順手的將游素娟殘破不堪的左手臂給扯了下來,還好他左手尚未著火。

當下不及細想,向後奪門便要逃。

「勇仔!」我奪門而出,卻沒有看見方才慘叫的勇仔和應該躺在地上的江正傑。

「慘了...」

我跨上停在診所外頭的SR。

依照電影慣例,通常在這個時候車子都會鬧脾氣而無法發動。

沒錯,我珍愛的寶貝愛車竟然真的在這個時後發不起來。

「該死!」我跳下車,看著診所內一團火球。

我顧不得勇仔拔腿便衝,雖然毫無目的,但不會有任何處境會比現在更糟了。

「阿勝?!」

正當我將車子牽到一旁以避火勢的同時,我猛然回頭一探聲音來源,卻是阿貓、阿貴以及小竹的身影同時出現在我的面前,並對診所內不斷竄出的火燄感到不解。

「裡面是怎麼搞的?你終於學會放火啦?」阿貴第一個衝上來。

「小鳥被...小鳥被裡面的...怪物殺死了啦!勇仔也好像受了傷...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阿生更是在逃跑途中發狂要殺我,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幾乎是邊哭邊喊。

剛剛實在是太驚險了,險些把自己也燒死。

「你說小鳥...他怎麼了?還有阿生、勇仔。」阿貴急得猛搖我肩膀。

「你有沒有受傷?」

小竹上前來關心情況,而阿貓則是聽見又有人死亡,便不斷地在原地啜泣。

「我沒事。」

假的。

怎麼可能沒事,我都快絕得我的心臟快要蹦了出來。

「對了,小瑩呢?」

我記得勇仔和阿生曾根我說過小瑩是和小逐一起逃跑的。

三個人聽到小瑩的名字,臉色似乎都在一瞬間發青,三人互看一眼後,一致回答:「沒看到!」

阿貴喘了口氣像是最先鎮定下來:「我剛追上她們兩個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小瑩,應該是走散了。」

「喔...」我沒有多問,雖然裡頭必是大有文章。

「我們先找個地方....」阿貴開始分配兩個女生的工作。

小瑩無故的走失的原因,也許是跟阿生一樣中邪。但若是三個人合力運用有效的策略,要制服發狂後的小瑩應該不會太過困難,同時也很難保證小瑩的性命無慮。

但,如果一但小瑩消失了,那事情一定就會變得更麻煩許多,因為解鈴還需繫鈴人這道理我還多少明白,想要離該這個鬼地方的關鍵,就在小瑩所擁有的清源村地圖。

雖然我每看一次那地圖,便會不由自主的心驚膽跳,甚至產生幻覺,但總比什麼都無法是先探知得好。

預見危機的能力已經讓我逃過兩次的死劫了,我沒有理由不再相信自己的直覺。

「現在你怎麼打算?」我做在車上看著竄升的火苗,以及裡頭被火焰灼痛的怒吼。

阿貴像是被這怒吼驚嚇到的一般,說話開始結巴:「這樣...好了,我們先到...先回...那個我們頭先來的...那個...工廠。」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但現在車發不起來,要怎麼辦?走路?」我問,總不能把車子留在原地吧。

「你有插鑰匙嗎?」小竹指著我的鑰匙孔。

我仔細一看,當真沒有鑰匙插在上頭。摸了摸褲子,鑰匙竟然躺在我右邊的褲子口袋裡。

「你看我剛剛緊張成這樣,連鑰匙都忘了拿出來。」我說,這次真的糗大了。

「嘻嘻!真笨。」

看著小竹的臉,我突然間竟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也許,回去之後,我應該好好的準備約個會了。

我這人對任何事都非常直接,對朋友是、愛情也是。

「但希望我們這次都回的去。」我在心中默禱。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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