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村?!吳大海?!
「靠!真的見鬼了!」我大吼,想要叫醒小鳥,卻發現小鳥又如稻草人般的癱在我背上。
這下可好!如果前進,那就得趕快找間醫院診所先讓小鳥就診,那要多久以後才能回到大林?;如果後退,萬一小鳥延誤了送醫,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人命關天,所以我選擇了前者。
車子行駛在坑坑洞洞的小路上,不時濺起飛散的水花,搖搖擺擺的前進著。
天上掛著一抹月光,弧形像是笑臉般向我招手,點綴的星光、清新的空氣讓我完全耳目一新。
手錶上的時間我已經不予理會,我有時真的對我壞掉的時間觀念採取放任的態度,儘管他現在顯示的時間是21:41 PM
有過那麼久嗎?其實心底不斷的抱持懷疑,但顯然是無濟於事。
莫約向前了五分鐘,沿途都是水車、磨坊,道路上冷冷清清的沒有半個人,僅僅幾戶人家的窗口透露出些許燈光,不然我真以為自己走進了一個死城。
附近的商家店面老早收了攤子,這一帶的建築物都很老舊,個個看起來就像是50年代的古厝。
繞了幾個彎,終於找到了間診所。老舊招牌上用綠色的字體印著:邰大小兒科
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邰大!雖然我也揉了揉眼睛,重複看了他兩、三次,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我停好了車,採起中柱,將半死不活的小鳥攙扶起來,走進診所。
櫃檯的護士瞪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做它的事,彷彿沒有看到我們兩個人一般。
辦理掛號的窗口已經很老舊了,白蟻侵襲的痕跡彷彿黑洞般深不見底,我不敢安心的將手放上深怕將整座辦理窗口壓垮。
護士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皮膚細白,白到有些看不到血色,搭配一身的白衣簡直跟真的鬼沒什麼兩樣。
「護士小姐,我們要掛急診!」右肩搭著小鳥,左手撐在一邊牆壁的我實在很累,畢竟折騰了一整天。
護士仍是不怎麼搭理我們兩個,只是將掛號單和一隻原子筆移到我的面前。
我用力的呼了一口氣。環顧四周,似乎整間診所裡面就只有我們三個人,除此之外沒有半點聲息。
一切寧靜得恐怖!
「小姐,我朋友現在情況危急,剛剛還嘔出血來,可能有生命危險!你是不是應該先讓醫生給他看看比較好?」其實當然沒有生命危險那麼誇張,但這個護士的態度真的讓人很不爽,所以我故意誇張的隨意敘述。
護士指著櫃檯左邊的走道,示意我們自行走過去。低著頭的她好像在看一本書。
天啊!天底下竟然有這種護士!這年頭醫界道德淪喪是時有所聞,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常常聽說,有護士用針筒虐待病人、有看護故意將行動不便病患的柺杖偷偷藏起來惡作劇,這類情況跟現在情形簡直有過之無不及!
我瞪了她一眼。逕自走向右邊。
走道堆滿了報紙、雜誌。掃具隨意疊置在一台很破舊的飲水機上。
飲水機處很諷刺的貼著一張標語:清潔用水
長達一百公尺通道只有一盞閃爍不定的白色日光燈,情景相當詭異。
我直直的前進,卻感到頭部一陣暈眩。越是往前走便越是頭痛欲裂,使得我走路竟開始搖搖擺擺,一路走來撞倒了不少堆置的紙箱。
「你要去哪裡?」背後聲音響起。
我回頭一看,是剛剛的護士!臉上仍舊不帶半點表情,不知道何時,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背後。
同時,頭痛的感覺也在同一時間消失。
「啊?!我找不到醫生在哪。所以...」我回頭尷尬的一笑。
「在那邊。你走過頭了。」十分平板沒有起伏的聲音,指著距我身後數公尺的一個門。
我窘迫的朝門走去,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走進門內,只見一位白髮老醫師正在挪鼻樑上的老花眼鏡,想看清楚報紙上的內容,椅子下還趴著一隻看起來比一生還蒼老的黃狗,悠閒的舔著鐵椅的鐵銹。
「醫生,幫我看看我朋友究竟是得了什麼病,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變得哪麼虛弱?」我將小鳥安置在一旁唯一的病床,順勢環顧四周。整間房間裡,雖然有燈光,卻給人一種灰暗的感覺,霉味充斥了一個不到5坪的小空間,使得方才頭痛欲裂的我在此刻又是一陣頭暈。
「懸壺濟世」的匾額直立在桌子上佈滿了灰塵,費長房看了只怕也要搖頭嘆氣。
醫生翻著報紙,隨口吐了口痰在我腳邊看了我一眼。
「江醫生!請你幫我看看我朋友!」我強忍怒氣,語氣平和的說。這間診所是怎麼回事?怎麼這裡的人都怪裡怪氣的?眼前這看起來就知道沒啥醫德的醫生十足的流氓樣,要不是小鳥有病在身,我早一拳把他打回火星去了!
我看著匾額下的立牌,上面屬名:江正直 醫師,心理卻老大不以為然。
「你出去。」江醫生看了我老半天好不容易擠出了這句話。
啥?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千辛萬苦把小鳥帶到這裡來的耶!現在卻連他的病情也不先跟我說一聲,真是太沒天理了。
「欸!醫生,好歹讓我...」
「出去!」江醫生用一種幾近於狂吼的聲音咆嘯著,口水濺得我滿臉都是。
我憤怒的轉身出門,用力的將門甩上。什麼鬼阿?!這間診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護士怪理怪氣的也就算了,竟然連醫生也是這般模樣,萬一把小鳥本來就有病的腦袋醫壞掉怎麼辦?這樣我會很頭大。
門外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自我踏出診療室的同一時間我就感到莫名的詭異感。
「好像會有什麼...東西跑出來...」我很怕鬼,理所當然的也很怕黑。
人對於雙眼不能觸及的事物感到恐懼,黑暗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所以才會有火。鮮明的一切,人類才感覺得到安全感。
我不敢跨步,在原地思考著今天晚上得在哪裡落腳,露宿街頭這種事並非沒有體驗過。上次到墾丁浮淺,一群人就在馬路邊睡了起來,十分不要命。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只有我一個人孤軍奮戰,我可沒那個膽量一個人睡路邊,而且是這麼莫名其妙的那麼一個怪村莊。
「該怎麼辦才好?」我在心中問我自己。
海帶他們跑去哪了?照理來說他們應該是跟我同路才對,而阿生那群非載女孩子回去不可的車隊想必也是跑到了清源村來不會錯的。
但,整個村莊就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台車,這我在從隧道口出來後我就不斷的注意。非旦找不到海帶,就連路上都找不到一輛機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幾台腳踏車而已。
而這麼寧靜的村落,依照勇仔改過的排氣管音量分貝,說是響徹雲霄並不誇張。
那麼人呢?都到哪去了?就我在隧道裡被小鳥那麼一驚嚇的停留也不過三分鐘,不可能會有跟不上的情形!況且我一路上的車速並不慢,我想到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假設答案。我需要聯絡上他們先!
聯...絡上?聯絡...上?!
「啊幹!」我想到這一環,不禁失笑。
我掏出口袋裡的手機,馬的我真愚蠢!竟然擔心小鳥的病況到這種程度,我真是他媽的混蛋!竟然忘記有手機這種如此貼近人性的機器。
我就在診療室的門口蹲下,撥出了小瑩的電話。
「快接啊!」我捏緊拳頭。
嘟...嘟...嘟...
「喂?!」出乎意料的是個男人的聲音,但這時候誰管他是不是打錯電話。
「喂!那個...先生你是哪位...?」我很興奮,畢竟這麼詭異的地方打電話還接得通,那相對表示著我見鬼的機率相對的就大大降低了。
「先生,你這話問得好笑了!既然是你打電話來的,怎麼還會我是誰呢?」電話裡的聲音冷笑,聽得出來是個相當年輕的男子,但我卻不認得這個聲音,何況我剛剛是從手機裡的電話簿裡頭撥出小瑩的號碼,不會錯的。
「抱歉,也許是我打錯電話了。不過請問一下,你可以告訴我一下你的手機號碼嗎?」不管怎樣,我都需要求證一下。
「神經病!」聲音那一頭掛了電話。
「去你的蛋蛋麵!」我憤恨地搜尋著其他人的電話,手機的光溢滿四周。
等等!門呢?!
剛剛我倚靠在後面的門怎麼不見了!
寒意在一次爬上心頭,背後虛無的觸感覺對不會是我眼花而已,是貨真價實的憑空消失了!小鳥呢?!江正傑呢?!那個護士呢?!
我只感到天昏地暗的一陣暈眩,隨即趴倒在地上,就在我雙眼欲闔上的同時,卻見到一個眼熟的手機吊飾掉在我眼前,一隻寫著月月平安的招財貓。
我伸出右手抓住,同時眼一閉、神智一鬆,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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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我人已經坐在診所外了。
就連自己也不曾察覺過自己有曾經移動過的跡象,難不成我會夢遊?不!應該是被那個沒品護士拖了出來。
陽光正刺著我的雙眼,我翻起左手一看,卻驚覺原本懸掛在左手上的手錶不見了!
「這是什麼情形?難道這間診所是做黑的?」我搔著頭十分難解。
這麼來說也不太可能,畢竟這隻錶是從大林夜市的地攤買來的價格不到兩百塊外觀也普通,沒有幹走的理由。
你一定會說:手錶不見了,還有手機可以看時間啊!
該死!當我想到這一點時,我即使翻開內褲找也找不著半點手機的蹤跡。太過分了!我竟然被洗劫一空!
這時,我發現了我的右拳上握著一個東西,手一張,是一個招財貓吊飾。
是小瑩的。
這是怎麼回事?原本應該掛在小瑩手機上的吊飾怎會再這間詭異的診所被我發現?難不成小瑩也到過這間診所?或者,這是一個巧合開的玩笑,只是碰巧有人有相同的吊飾遺失,恰好被我發現?
我才懶得去想。
我抬頭望著「邰大小兒科」的招牌,心理狂罵。而診所大門緊閉沒半點聲息。
話說回來,怎麼整條街還是只有我一個人?依照太陽刺眼的程度來看,應該是中午不止了,怎會這麼冷清?
我開始沿著街四處探查,繞過了幾條街、幾條巷,我心中暗自記路。
錯綜的街巷如巨蟒般的無限蜿蜒,幾間房子歪七扭八的恣意亂蓋,雜亂中都有個共通點,那就是沒有門牌!
穿越了幾條亂巷後,迎面而來的是一條清澈的溪流,秋天的風輕輕的拂過水面、幾隻水鴨搶食漂浮在水面上的小魚,河面上擺動著不受拘束的...
手?!一隻離開身體、連著皮肉的手?!
我簡直沒暈了過去。
我幾乎是飛的離開溪邊,一邊嘔吐。
我亂跑了幾條巷子,卻發現沒一條路是在記憶中曾經走過。
「慘了...」我摸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巡視四周。
一陣刺耳的金屬聲劃破寧靜,就像是拿鐵鑽去鑽菜刀一樣的聲音,就跟摩擦保麗龍或氣球一樣的刺耳討厭。
隨即一聲尖叫自遠方傳來。
「怎麼那麼毛啊!」我想起機車還停在診所外,正想循路回去,卻見兩道人影朝我奔來。
「阿生!阿...幹!勇仔,見到你們我真是太高興了!」我差點沒留下眼淚,正想上前給他們個擁抱,勇仔卻一個金臂鉤把我向後拖著跑。
「你不要命了喔!快溜啦!」阿生跟勇仔身上都是汗水以及殷紅一片,是血!
三人繞過了不知道幾條街,我邊逃命之餘,不時的回頭看。
「見你個蛋蛋啦!啥鬼都沒看到,你們是在跑馬拉松喔?這就是村裡的定期活動?」我冷笑,雙腳卻沒有忘記要繼續跑。
兩人仍是不理會我,臉上都是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直到繞過了一個廣場噴水池後,三個蠢蛋攤在噴水池後面不停的喘著氣。
「發...發生...什麼事阿?」我簡直跑得快斷氣,打從高中畢業後就沒在跑過一次像樣的長跑。
「孟君...她剛剛突然發狂的砍死了海帶啦!」阿生幾乎是邊哭邊說。
「什麼?!你說什麼?!」我不可置信的拉著阿生的衣領,海帶應該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孟君,怎麼孟君會突然發狂砍海帶呢?
「有沒有搞錯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剛剛說孟君”突然”砍死了海帶,是怎麼樣個突然法?其他人呢?」我提出一連串的疑問,但還是不太相信阿生和勇仔的說辭。尤其是對”突然”這兩個字抱持相當的疑惑。
「你一定要相信...」勇仔穩下氣息,試圖冷靜的說:「我知道這很難理解,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們身上的血跡可不是鬧著完的,這可真的是要命。」
「剛剛我們亂晃著路,卻不知道怎麼樣地晃進了這個村子,想繞原路出去卻只是在同一個地方打轉,根本是被困死在這裡。我們繞了村子將近20分鐘左右卻發覺天色不太對頭!」阿生擦拭額上的冷汗。
「是怎麼樣?」我心裡知道大概的答案,但卻希望不是如此。
「由黑轉白,接著就天亮了。」勇仔簡略的說。
「你的意思是於原本不過九點半的時間卻在20分鐘內天亮了?」我氣息一滯,簡直沒昏倒。
「賓果!就是這樣。我們自隧道出來後,剛好碰上原本與我們不同路的海帶跟小瑩,當時眼前是個廢棄的工廠,海帶就是在那裡...」阿生遺憾的表情讓我看著都快流下淚來...
錯亂的時間、錯亂的地點,我如果沒有這裡神經錯亂發瘋,也許那真的該好好感謝老天的保佑,但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怎麼找到其他人,還有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說後來你們是怎麼逃跑的?」我揮掉積在眼框的眼淚。
「要多謝勇仔了,當時孟君撿起工廠裡的鋼片,一刷就把離她最近的海帶半個腦袋刷去了一半,然後又朝小瑩跟小竹他們方向追去,小竹的手指好像也被刮傷了。勇仔和阿貴衝上去架住她,而我則是根本動不了手腳...嚇傻了,根本就忘了逃跑。」阿生低著頭邊啜泣。
勇仔舉起左手手臂,一條深深的傷痕,血雖然已止住,但看上去卻異常的怵目驚心。
「這條就是被她搞傷的,我實在不明白孟君這個女人哪來這麼大的力氣。鬼上身似的」勇仔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生鏽的剪刀在水池邊磨起刀來。
「那後來呢?其他人平安吧?」我著實地擔心其他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村子很危險。
「小竹跟小瑩一起最先逃走,阿貴則是和我合力將孟君摔下一個裝滿廢棄油料的油桶後,便和阿貓朝小竹他們的方向追去了。而我準備要拉著阿生跑的同時,孟君竟然爬了出來,然後發狂的追殺我們兩個。」勇仔灑了幾滴水在剪刀上。
唰唰的磨刀聲一陣一陣,鐵銹黑了一地,勇仔把磨得光亮的剪刀拆成兩半。
「對了!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有其他人也到這個村子。那個工廠裡停著兩台很新的機車,看起來不像是這個破村裡會有的東西。」神色驚慌的阿生開始咬指甲,我記得他以前跟我說過,他只要一緊張就會不由自主的咬起指甲。
突然,背脊又是一陣涼意,就像是前幾次一樣。
一滴汗水自我額上滑落停留在鼻尖,然後碎裂。
我瞇著眼轉過身來,卻見到面無表情的勇仔將剛磨好的利刃指著我胸口。
又一顆汗珠滴落。
我不敢睜開眼睛,就一絲光線都覺得多餘。
一撮淚珠掛在眼框上搖搖欲墜。
大不了一拼?
拼了!
我緊握雙拳,想著電影裡出拳的絕佳姿勢。
張眼!
「給你的。」勇仔。
我愣眼當場。
放鬆似地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原來是我想太多了,打從那天第一眼見到那張地圖後,我整個人渾身就不對勁,神經錯亂到了極點。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太怪異了,這半邊剪刀你留著用,說不定用得上。對了!怎麼沒看到小鳥?」勇仔用水池的清水開始清洗傷口。
我微笑著正想告訴勇仔那間夭壽診所,卻猛然驚覺不對!
雖然精神緊張的感覺在接過那半邊剪刀後消減了不少,但,那股寒意卻依舊存在!
我下意識的回過頭來。
「吼!!!」
阿生竟拔起一旁圓形的噴水柱朝我砸來!
我模仿成龍的側身滾地翻到水池的另一頭,被飛散的碎片擦傷了手腳。
「勇仔!」我大喊,這時候也只有練過幾年的他靠得住了。
只見勇仔幾個起落移身至阿生背後,抬一腳將想將他踢倒,阿生卻依然不動如山。
「吼!」
發狂的阿生一拳擊向勇仔喉嚨,卻揮了個空。
「阿生別逼我!冷靜下來!」勇仔扯著喉嚨怒喊,發了狂的阿生卻只是一拳又一腳的朝勇仔身上招呼,每揮空一次,阿生則狂性遽增。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依我看,看這種力道就連鋼彈合金都打得穿。
我看著手上半邊的剪刀,以及遍地的碎石。
「勇仔,我來救你啦!」我揀了顆較大的石塊朝阿生擲去。
勇仔與阿生持續著保持間距的搏鬥,這樣很好,即使我丟不中阿生,也不用害怕會誤傷到勇仔。
我一邊移動自己的位置,瘋狂投擲手上的碎石,好不容易打中了幾顆,卻因力道不足終告無效。
亂石中,其中一塊擊中了阿生的眉角,我撲倒在石堆中。
只見發了狂的阿生停止了他的攻擊動作,緩緩的轉向我。
「勇仔!交給你了!」我向後退了幾步。
「吼阿吼阿!」
沉靜不到五秒鐘的阿生再度發狂地奔向我,跑沒幾步,卻被我方才撲倒在地時所擺設的半邊刀。
如我所預料的,發了狂的野獸根本不會花大腦去思考。
刀刃刺穿了阿生的腳掌,卻沒有停止下他的動作。空隙時間,勇仔猛力一拳擊落阿生頸椎。
喀!
清脆一響,阿生便倒落石堆中。
「跑!」
我們倆忘了是誰先開口喊出這兩個字,只知道拼命的拔腿飛奔,一但停了下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還會有活下去的機會。
逃了一整天的命,幾乎就連該怎麼正常的呼吸也都不太清楚了,也許逃命就是這麼一回事。
而等到我們停下腳步,已經是黃昏時候了。
- Aug 05 Sat 2006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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